作者：陳敏斯教授
麗娟工作多年的公司最近起了很大的變化，管理層改動了，公司的方針和文化開始轉變，她喜歡的工作和自由度也受到影響。剛好有另一間公司向她招手，她想也許是時候認真考慮轉職。年青時，麗娟比較衝動，做事多倚賴自己的直覺和感覺。但自從信主以後，麗娟不想單靠自己，而希望在轉職這樣重要的事情上，得到神的帶領，作神喜悅的決定。但具體上，可以怎樣著手呢？
整全的靈性成長包括制度、批判和奧祕
實質上，明辨 (Discernment)和抉擇 (decision making)有什麼分別呢？耶穌會的 Brian Gorgan 神父指出: 「明辨不是關於做決定或解決問題。 它根本上是一種存在方式 (Being)。 是看到聖靈如何在我們的生活和世界上工作、學習如何感受聖靈的運行，從而跟隨。 如果我們學會如何配合，具體的決定就會自然浮現 。」1 著名神學家 Friedrich van Hugel 的整全宗教發展理論 (Theory of Integrated Religion Development) 為信徒的明辨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框架2。 理論提到健康的靈性成長包括三個階段：制度 Institutional（嬰孩）、批判 Critical（青少年）及奧秘 Mystical（成人）。3
一個「向內走」的過程
回到麗娟的例子，在最初或「制度」階段，她要向其屬靈群體/教會尋求教導和智慧，探討前人的經驗、傳統對自己情況的啟迪。在第二個或「批判」階段，她要以批判的態度檢視這些教導、傳統和智慧，前人無論在詮釋和執行上都可能有偏差或犯錯，如何汲取教訓，以切合自己現時的處境。最後的階段就是「奧秘」，重點是檢視自己內在的世界如情感、直覺、夢想、渴望和希冀，以洞悉對現時處境的意義。最理想的決定，當然是建基在三者之上，揉合集體智慧、傳統、理性及直覺。簡單來說首兩個階段注重外在的感官和客觀資訊，透過理性去分析和批判從群體和傳統中得到的信息和智慧。最後的階段是注目自己的內在世界，由留意自己的情感、靈性起伏開始，也是本文的焦點，因為前兩個階段，普遍已有較多的討論。
再回到麗娟的例子，一個「向內走」的過程是由注意自己的情感和靈性起伏開始。麗娟喜歡的工作和自由度受到限制，她的內心自然不爽，但不爽的背後是基於那些觀點和期望，當中是否有偏離的信念？ 薩提爾 (Satir) 的冰山可提供一個探索的方向4，所得到的啟迪，除了跟別人分享，更是非常珍貴的祈禱材料跟主對談，讓聖靈光照一些自己偏離的信念，甚至是對自我或天父的扭曲形象。
尋找真實的渴望
依納爵靈修如福音默觀、意識省察或靈閱等提供了可行的進路，讓我們觸碰自己真實的渴望 (Authentic Desire) 及充滿恩寵的真我 (True Graced Self) 。經過退修、默觀和屬靈導引，麗娟漸漸發覺，她不快的根源是她感到自己不被新管理層尊重、信任和接納。雖然她仍然十分喜愛自己的工作和所服侍的群體。最後她以約翰福音四章作福音默觀，置身於撒馬利亞婦人與耶穌相遇的井旁，她完完全全感受到耶穌對自己的接納，就像那婦人一樣，可以很釋放、坦然甚至雀躍地面對曾經鄙視自己的村民。她意識到別人的接納和尊重總是有限制的，主的接納卻是無條件和無盡的，所以當前急務並非轉換環境，因為在新環境裏也不能確保自己被完全接納、尊重和信任。反而現在要學習的功課，就是靠着主的愛和接納，勇敢面對每天的轉變，要服侍的是主自己和完成祂的使命，而不是眼前的管理層。
明辨是一個在主裏進深的契機
麗娟「向內走」的過程，讓她重新認識自己和經歷主，如果她像以前一樣，稍有不滿便轉換環境，她可能會錯過一個深深經歷主和認識自己的機會。雖然這並不排除麗娟日後也可能會轉工，但每一個抉擇和需要明辨的過程，縱使帶着不少張力和焦慮，卻也是一個在主裏進深的契機。依納爵靈修在這方面提供了不少資源和指引，讓我們在混亂和不安中梳理自己的情緒，培養一種直覺，變成一個能察覺自我思想、情緒及行動根源的人5。 明辨的目標不是盡快到達某個目的地，而是繼續與上帝的關係進深、走祂喜悅和當行的道路6。 依納爵最重要的貢獻就是將自己的祈禱過程和內心的歷錬寫成「神操」Spiritual Exercise ，以幫助信徒發現自己最真實的渴望，也正是上帝放在我們心裏及對我們的渴望 (God’s desire in and for us)。
(原載於伯特利柏祺城巿轉化中心《 城市心》 28期 2023年1月，承蒙作者同意，於此轉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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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s://www.armaghprays.com/discernment-as-a-way-of-life accessed on Jan 3, 2023
Au, Wilkie & Au, Noreen Cannon. The Discerning Heart: Exploring the Christian Path. (Paulist Press, 2006) location 653 – kindle version
Baron Friedrich von Hugel, The Mystical Element of Religion as Studied in Saint Catherine of Genoa and Her Friends, 2 vols. (London: don: J. M. Dent & Sons, 1902).
Tam, E.P.C. Satir Model of Family Therapy and Spiritual Direction. Pastoral Psychology 54, 275–287 (2006).
Thibodeaux, Mark. God's Voice Within: The Ignatian Way to Discover God's Will. (Loyola Press; 1st edition November, 2010). P.5
J. Michael Sparough SJ, Jim Manney, Tim Hipskind SJ. What's Your Decision?: How to Make Choices with Confidence and Clarity: An Ignatian Approach to Decision Making. (Loyola Press; 1st edition, 2010) p.1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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